猴痘(dou)，一种听起来(lai)似乎与(yu)人类(lei)相隔甚(shen)远的病(bing)毒，近年来(lai)愈加(jia)为人所知。
今(jin)年6月开始(shi)，全国新增(zeng)了超过百例(li)(li)猴痘确诊病例(li)(li)——中国疾控(kong)中心的数(shu)据显示，中国内(nei)地（不(bu)含港(gang)澳台）新增(zeng)报告(gao)106例(li)(li)猴痘确诊病例(li)(li)。7月，这个数(shu)字更显著增(zeng)加，来到了491例(li)(li)。
自(zi)去年5月以来，猴痘疫(yi)情首(shou)次在西(xi)非以外的(de)地区广(guang)泛(fan)传播，呈全球流行趋势。迄今(jin)，已(yi)有(you)113个国家（地区）报告(gao)了近9万例(li)猴痘确诊(zhen)病例(li)，152例(li)死(si)亡。2022年7月，猴痘疫(yi)情被(bei)世(shi)卫组(zu)织(zhi)升级为(wei)“国际关(guan)注(zhu)的(de)突发公共(gong)卫生事件(jian)”。但(dan)今(jin)年5月，这个最(zui)高(gao)级别的(de)警报信号(hao)又被(bei)解除了。
不过，近(jin)期(qi)在欧洲(zhou)、美(mei)洲(zhou)，猴痘(dou)疫情呈上(shang)升趋势。在亚太地区，近(jin)两(liang)个月(yue)的病例(li)增长，也引(yin)起了各(ge)方(fang)的警(jing)惕。8月(yue)21日，中国海关总署(shu)发布公告称，有(you)相关症状(zhuang)的人员应当主动(dong)申报。
此前，科学(xue)界曾(ceng)担(dan)忧，2022年以来的这(zhei)一轮猴痘(dou)疫情(qing)，“可(ke)能是病毒已(yi)经发生改变(bian)的一个讯(xun)号”，它可(ke)能发生突变(bian)，进而(er)成为全球威胁(xie)，如(ru)今，这(zhei)种担(dan)忧卷土重(zhong)来。
这种神秘(mi)而(er)隐匿的病(bing)毒，究竟有何(he)来历？经历新冠肺(fei)炎(yan)疫情侵(qin)扰后的人类，又(you)该警惕什么？
01
隐匿的传播
国内(nei)最早的猴痘确(que)诊(zhen)病例，来自2022年9月16日，一名国外中转(zhuan)重(zhong)庆的入(ru)境人员，在(zai)新冠肺炎疫情集中隔(ge)离期间(jian)被发(fa)现。
局势发生变化(hua)，是今年6月(yue)。当月(yue)6日(ri)，北京市(shi)报告(gao)了两例(li)(li)(li)猴痘感染病例(li)(li)(li)，一(yi)(yi)例(li)(li)(li)为(wei)境外输(shu)(shu)入(ru)病例(li)(li)(li)，另一(yi)(yi)例(li)(li)(li)为(wei)境外输(shu)(shu)入(ru)病例(li)(li)(li)的(de)关联病例(li)(li)(li)。这(zhei)也意味着，病毒(du)的(de)传播(bo)途径不仅有境外输(shu)(shu)入(ru)，还有本土传播(bo)的(de)链条。一(yi)(yi)个月(yue)里(li)，新增报告(gao)106例(li)(li)(li)，中(zhong)(zhong)国(guo)疾病预防控(kong)制中(zhong)(zhong)心也公布了专门的(de)监(jian)测情况(kuang)。
到(dao)了七月，全(quan)国新增的猴痘确诊病例(li)(li)数(shu)字(zi)(zi)是(shi)491例(li)(li)，这个数(shu)字(zi)(zi)比六月明显增多(duo)。
中疾控进行(xing)的流行(xing)病学调查分析里，可看(kan)到疫情所伴(ban)随的几个(ge)特点：一是病例均(jun)为男(nan)性，二是同性性接(jie)触以外(wai)的接(jie)触方式传(chuan)播风险低(di)，三是接(jie)近(jin)九成的病例为主动就诊发现。
就(jiu)此，也可以解释(shi)猴痘病例数量为何突(tu)然急剧上升(sheng)。
最主(zhu)要(yao)的(de)(de)原因是(shi)，猴痘的(de)(de)传播(bo)方(fang)(fang)式(shi)比(bi)较(jiao)隐匿(ni)，主(zhu)要(yao)是(shi)由破(po)损的(de)(de)皮肤(fu)和黏膜(mo)进入人(ren)体，因此是(shi)通过亲密接触的(de)(de)方(fang)(fang)式(shi)传播(bo)。上述(shu)提到6月份报告(gao)的(de)(de)106例病例中，有101例明确(que)为男男性行为人(ren)群。
中疾控专家(jia)解释称，“猴痘疫情在(zai)男男性行(xing)为人群中隐匿性传播，80%病例(li)为单个病例(li)，感染来源不清，防控难度(du)大。”
此外，随着宣(xuan)传(chuan)教育的(de)力度加大，重点人(ren)群主动就诊病(bing)例(li)的(de)情况(kuang)(kuang)变多(duo)，他(ta)们(men)进行报告(gao)的(de)情况(kuang)(kuang)增加，也就增加了病(bing)例(li)的(de)发现概率。
专家还表示，频繁(fan)和无(wu)保护的性行(xing)(xing)为(wei)是猴(hou)痘感染(ran)的主要(yao)原因(yin)，这种行(xing)(xing)为(wei)也会导致其他(ta)性疾病的传播，但普通人感染(ran)猴(hou)痘病毒的风险较(jiao)低。
所以，国家(jia)疾控(kong)局近(jin)期发布(bu)健康提示，称需加强人群(qun)监测(ce)，但(dan)表(biao)示普通民众(zhong)接触猴(hou)痘病毒几率不(bu)高，不(bu)必过于(yu)担心。
不(bu)过，世(shi)卫组(zu)织也提醒，任(ren)何人(ren)，无(wu)论其性取向或(huo)性别认同，如果与(yu)有症状的(de)猴痘患者有密切和亲密的(de)皮肤接触(chu)，都(dou)会面临风险。
值得一提的是(shi)，猴痘病(bing)毒的传播(bo)方式虽然隐匿(ni)，但其(qi)临床症(zheng)状表现非常典型(xing)，主要为发热(re)、疱疹、淋(lin)巴结肿大等等，相比起其(qi)他“狡猾”的病(bing)毒，更容易(yi)进行分辨(bian)。而且(qie)，国内(nei)还没有重症(zheng)和死亡的病(bing)例出(chu)现。
所以(yi)，目(mu)前来(lai)看，普通(tong)人(ren)感染猴痘(dou)的(de)风(feng)(feng)险(xian)(xian)仍然相当低，也很(hen)难造成大规(gui)模的(de)传播(bo)风(feng)(feng)险(xian)(xian)。一位猴痘(dou)病毒专家(jia)在接受(shou)媒体采访时提及(ji)，“虽然中国的(de)猴痘(dou)病例有(you)所增加，但这不会造成病毒大规(gui)模的(de)传播(bo)，主要(yao)得益(yi)于(yu)快(kuai)速(su)检测试剂盒以(yi)及(ji)有(you)效(xiao)的(de)隔离(li)措施，猴痘(dou)传播(bo)的(de)风(feng)(feng)险(xian)(xian)相对(dui)容易控制(zhi)。”
从中国(guo)疾(ji)控中心发布的(de)监(jian)控情况来看，为了及早(zao)发现(xian)病人(ren)，中国(guo)建立了猴痘(dou)(dou)监(jian)测(ce)预警(jing)体系，措施(shi)包括做好入境人(ren)员的(de)监(jian)测(ce)，以及要(yao)求全(quan)国(guo)医疗(liao)机构的(de)皮肤科(ke)、艾滋病门诊等发现(xian)有猴痘(dou)(dou)症状的(de)病人(ren)后，及时(shi)询问(wen)流行病学史，还有对重点人(ren)群进行健康教育(yu)等。这些举措，都有利于尽(jin)早(zao)切断(duan)传播途径。
尽(jin)管如(ru)此，猴痘(dou)仍(reng)有(you)不少值得(de)警惕的地(di)方(fang)。
02
和天花相似
猴痘(dou)作为传(chuan)染病(bing)的(de)一(yi)种，感染时(shi)身上会出现带来疼痛的(de)皮疹，还有发(fa)烧、畏寒、头痛等(deng)症状，还有人(ren)会感到没精神和嗜睡——这些，都和流(liu)感病(bing)毒相似(si)。
但(dan)相对好(hao)的消(xiao)息是，猴(hou)痘(dou)病毒是一(yi)种较大的DNA病毒，这(zhei)决(jue)定了它和新冠、流感病毒那样的RNA病毒不同，变异速度慢，而且能(neng)更(geng)好(hao)被人类检测(ce)到(dao)。
更(geng)形(xing)象的对(dui)比是，新冠病(bing)毒(du)在症(zheng)(zheng)状出现之前就(jiu)有传染给别人的风险(xian)，但猴痘(dou)病(bing)毒(du)是出现了(le)症(zheng)(zheng)状（而(er)且(qie)往(wang)往(wang)是皮肤症(zheng)(zheng)状）后才开始传播，这时患者往(wang)往(wang)会率先(xian)求(qiu)助医院，增加了(le)确诊的概(gai)率，也(ye)减少了(le)病(bing)毒(du)传播的风险(xian)。
研究显示，只(zhi)要(yao)曾(ceng)经(jing)得过猴(hou)痘病(bing)毒，患者就能具(ju)有长期的免疫(yi)能力。
和它相像的(de)是另一(yi)种我们耳熟能详的(de)病毒(du)——天花(hua)病毒(du)。两者都(dou)是正痘病毒(du)，彼此密切相关，所(suo)以患上猴痘的(de)症状其实和天花(hua)类似，但情况轻微得多。
随着(zhe)天花被消灭，猴(hou)痘“取代”其位(wei)置，成为现存最为严重的(de)、由正痘病毒(du)引起的(de)疾病。
目前(qian)，国内还没有专门针(zhen)对猴(hou)痘(dou)病毒开发的(de)特(te)异(yi)性(xing)疫(yi)苗(miao)上(shang)市，但此前(qian)针(zhen)对天(tian)花的(de)疫(yi)苗(miao)也能够起(qi)到交叉保护的(de)作用。
数据显示(shi)，天花疫苗对猴(hou)痘(dou)有大约85%的保(bao)护力(li)，换句话说，现在40多岁(sui)以上人群的很大部分人，都不太容易感染猴(hou)痘(dou)病毒(du)。
回溯过去，猴痘病(bing)毒最(zui)早被人类捕获是一次偶然的(de)机会。1958年，丹麦哥本哈(ha)根的(de)一家实验室里，一群(qun)用于脊(ji)髓灰质炎疫苗研究(jiu)的(de)食蟹猴，爆发(fa)了一种疾病(bing)。
这种(zhong)(zhong)疾病(bing)类(lei)似天花，但又有所不同，丹麦的病(bing)毒学家从痘(dou)液中分离(li)出了这种(zhong)(zhong)新(xin)的病(bing)毒，并由此得名“猴(hou)痘(dou)”。病(bing)例情况表明，猴(hou)痘(dou)导致的皮(pi)疹(zhen)情况较轻，死亡率(lv)更低(di)。
但是，“猴痘”并不只来源于猴子，其(qi)天然宿主(zhu)尚未确定(ding)，但最有可能的是啮齿类动物(wu)（也就是咬(yao)食(shi)性(xing)的哺乳动物(wu)），比如松鼠、袋鼠等(deng)等(deng)。
所以也有流(liu)行病学(xue)教授称，猴痘的命名并不准确，应该叫(jiao)做“啮齿动物痘”。
猴痘此(ci)前只存在(zai)于动物身上(shang)，1970年，刚果(guo)出现了(le)第一例人(ren)类病毒。此(ci)后，非洲(zhou)平均每年有数千例病例，而(er)在(zai)非洲(zhou)以外的地区(qu)，则很少(shao)发现。
直(zhi)到2003年，家住美(mei)国(guo)威(wei)斯康(kang)星(xing)州的一(yi)名三岁女孩被(bei)她的宠物咬伤，这只(zhi)草原土拨鼠携带着猴(hou)痘(dou)病(bing)毒，让小女孩成为北半球第一(yi)例猴(hou)痘(dou)感染者，此后这个疾病(bing)开始在美(mei)国(guo)蔓延。
随着猴痘的传(chuan)染范(fan)围变大(da)，关于(yu)这(zhei)个名字本身(shen)的争议也(ye)日益增加。
2022年，世卫(wei)(wei)组织决定将(jiang)猴痘的(de)(de)英文名从“monkeypox”改(gai)(gai)为“mpox”，并鼓(gu)励(li)各方使用，借助这个举动(dong)，世卫(wei)(wei)组织希(xi)望改(gai)(gai)变此前(qian)猴痘所附属在猴子上的(de)(de)刻板印象，也改(gai)(gai)变涉及非洲的(de)(de)刻板想法。
03
警惕突变
我们不难发(fa)现，从1958年丹麦科学家观测到猴痘病毒至今，已经(jing)过去了65年。
这些日子里，猴痘作(zuo)为一种(zhong)已知病毒(du)一直被科(ke)学家(jia)进行监测和研究，作(zuo)为一个“小众(zhong)病毒(du)”，似乎也默默无闻。跃入公众(zhong)视野并掀起(qi)最大风浪(lang)，是(shi)在(zai)去年(nian)。
2022年7月，世界卫生(sheng)组织将猴痘疫情列为“国际关注突发(fa)公共卫生(sheng)事件”，这一事件的定性，是该(gai)组织最高级别的警报信号。
根(gen)据(ju)(ju)世卫组(zu)织(zhi)当时的数据(ju)(ju)，全球(qiu)共(gong)有110个(ge)国家报告(gao)了约(yue)8万例(li)(li)猴痘确(que)诊(zhen)病例(li)(li)，死(si)亡(wang)病例(li)(li)为55例(li)(li)。
猴痘疫(yi)情之(zhi)所以(yi)被列为国际关(guan)注的卫生事件，原(yuan)因之(zhi)一(yi)在于(yu)其确诊病(bing)例(li)规模变大，其二，是全球(qiu)对流行的猴痘病(bing)毒(du)传(chuan)播(bo)方式和(he)特点还(hai)不(bu)清楚。
从全世(shi)界的范围(wei)来(lai)看，猴(hou)痘病(bing)毒(du)出(chu)现了许(xu)多(duo)(duo)新特点(dian)。比(bi)如，欧(ou)美的一些报告病(bing)例显(xian)示，有些患者(zhe)并没有明显(xian)的皮肤症状，他们只在(zai)性(xing)生殖器或(huo)者(zhe)肛门(men)附(fu)近出(chu)现少(shao)量疱(pao)疹，所以很多(duo)(duo)人(ren)在(zai)最开始，没办法判(pan)断(duan)自(zi)己是感染了猴(hou)痘。
而且，随着传播方(fang)式的变(bian)化，猴痘病(bing)毒实现了一定程度的突(tu)变(bian)。
2022年，英国(guo)卫生安全局公布(bu)的(de)一份技术性简(jian)报(bao)提(ti)及，猴痘病毒基(ji)因组中出现的(de)突变可能(neng)(neng)对病毒蛋白(bai)质的(de)功(gong)能(neng)(neng)产生影响(xiang)， 这(zhei)可能(neng)(neng)会增(zeng)强病毒的(de)耐药性。
这主(zhu)要(yao)是(shi)和病毒(du)结构有关，猴痘病毒(du)基(ji)因(yin)是(shi)两条DNA链条，基(ji)因(yin)组末端有一个典型的倒置重复序列(lie)，不(bu)管是(shi)其末端序列(lie)的排序方式还是(shi)基(ji)因(yin)组里特(te)殊(shu)成分(fen)的含量占比，都给猴痘的测序工作带来了难(nan)度。
此前(qian)，已(yi)经有不少国(guo)家的(de)(de)研(yan)究团(tuan)队公布了猴痘病毒(du)基因组的(de)(de)测序报告(gao)，指(zhi)出病毒(du)中核(he)苷(gan)酸(suan)的(de)(de)变异(yi)(yi)数量超出预期，英国(guo)卫(wei)生安全局(ju)则首次指(zhi)出，其变异(yi)(yi)跟蛋白质功能改变有关。
在这组48个(ge)单一突变里，有21个(ge)突变引发了科学家们的(de)重点(dian)关注，其中就包(bao)括F13L(E353K)——这是抗病毒(du)药(yao)物(wu)特(te)考(kao)韦(wei)瑞的(de)靶点(dian)。特(te)考(kao)韦(wei)瑞不仅是治(zhi)疗天花的(de)特(te)效药(yao)，也是被FDA批准允许用于治(zhi)疗猴痘的(de)药(yao)物(wu)。
至于这些突变基因会怎么影响(xiang)整个基因组，它产生的(de)原因和病(bing)毒传播的(de)方(fang)式、药物的(de)相互作用(yong)有多(duo)大关(guan)联？仍然需要更多(duo)的(de)建模(mo)研究来(lai)评估(gu)。
在猴痘疫情(qing)被(bei)定为“国际关注突发公共卫(wei)生事(shi)件(jian)”的(de)接近一年后，随着疫情(qing)风险的(de)减少(shao)，2023年5月11日(ri)，世卫(wei)组织宣布终结(jie)猴痘疫情(qing)的(de)紧(jin)急(ji)状态，人们松了一口(kou)气，但其后，猴痘在亚太地区(qu)的(de)病例日(ri)益(yi)增加，又重新引起了科学家们的(de)警觉(jue)。
对(dui)猴痘(dou)病毒的了解(jie)，科学(xue)家们一直在路(lu)上，和这个病毒的战斗(dou)，人类也(ye)许很难松懈。
|
